
灰色的云压得很低,连法租界教堂顶上的十字架都显得没那么亮堂。 我站在苏清媛公寓的镜子前,看着身上这件素色的棉麻旗袍,心里空落落的。旗袍是母亲年轻时穿过的,领口有点紧,袖口还改过,苏清媛说“这样显得利落,婚礼上别太惹眼”。可我看着镜中没有一点喜气的自己,想起原本该穿的那件绣满“囍”字的苏绣婚纱,眼眶还是忍不住发红。 春桃站在旁边,手里拿着母亲那串南洋珍珠项链,小声说:“小姐,戴上这个吧,阿姨说这串珠子能带来福气,说不定先生很快就能平安回来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指还在发抖——自从父亲被抓走后,春桃就没怎么笑过,总是小心翼翼地跟着我,生怕再出什么事。 我点点头,让春桃帮我把项链戴上。冰凉的珍珠贴在脖子上,让我稍微清醒了点。母亲还在卧室里躺着,昨晚又咳了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