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那般羞怯,也不似盛夏那般坦荡。它用一种近乎蛮横的温柔,将整座城市包裹在一张巨大的、温热的湿毛巾里。空气里,栀子花的浓香像化不开的糖浆,腻人地缠绕着每一寸呼吸。这香气混合着雨季来临前特有的、能钻进骨头缝里的潮湿闷热,让人的思绪都变得迟钝而黏稠。 杨雪觉得自己像一块即将融化的黄油,被包裹在这片温吞的、无处可逃的湿热里。画室的老式空调发出疲惫的嗡鸣,吹出的风也带着一股潮气,非但不能解暑,反而像是在给这锅慢炖的焦虑添薪加火。 毕业设计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。 画室里,图纸、模型、切割后的废料铺了一地,像一场小型战争后的战场。切割机的尖锐嗡鸣和502胶水刺鼻的气味,是这段时间最熟悉的背景音。她疲惫,眼底有淡淡的青色,却又异常亢奋。那是一种在极限压力下,被肾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