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没有汴京的雕梁画栋,也没有杭州的烟柳画桥。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雾气,和那潮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的空气。当地人称之为“瘴乡”,对于北方的士大夫而言,这里往往意味着生命的终点。 四月末,苏轼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建昌军的治所南城。 驿站早已破败不堪,屋顶漏着雨,墙壁上生满了青苔。王朝云收拾了整整半个时辰,才勉强清理出一块能让人歇脚的地方。小坡因为一路舟车劳顿,加上水土不服,发起了高烧,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,嘴里说着胡话。 “先生,这水……是不是不干净?”王朝云端着一碗浑浊的姜汤,眉头紧锁,“小坡这烧,退不下来。” 苏轼放下手中的行囊,走到床边探了探小坡的额头,滚烫如火。他叹了口气,接过姜汤:“这地方缺医少药,只能靠他这口气硬扛了。我去外面找点干净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