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书》堆里抬头,见褚生正就着油灯补袜,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如飞,书页间漏下的光映得人影子瘦长。?“家贫人当倍惜光阴。” 褚生将断墨的毛笔咬开笔锋,墨汁染黑了犬齿,“我把三更当白昼,两日便抵旁人三秋。” 陈孝廉攥着新裁的宣纸愣住 —— 这山东来的同窗,连月光都要算计着读书。?吕先生的戒尺敲在雕花窗棂上时,两人已共枕半年。越地老儒的白须扫过《昭明文选》,忽然指着褚生批注的《离骚》:“此子他日必执牛耳。” 陈孝廉偷塞给褚生的炊饼还温热,却见对方在天宁寺廊下鼓捣硫磺 —— 那佝偻的背影,与学堂里挥斥方遒的书生判若两人。?“半月贩,一月读。” 褚生的汗珠子砸在陈孝廉手背,惊散了掌纹里的墨痕。当夜陈家库房失窃,陈父举着账册暴跳如雷时,陈孝廉望着床头新添的狐裘,想起褚生冻裂的脚后跟。?吕先生将返金掷在八仙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