浸了水的破棉絮,要把整个世界都捂得喘不过气。 她攥着怀里皱巴巴的释放证明,手指抠着纸边的毛茬,指节因为用力泛白。 “许润丽!”管教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院里回荡,“记得按时报到,别再犯事。” 许润丽没回头,脚步踉跄地往公交站走。 身上的蓝布褂子洗得发白,袖口磨出了毛边,风灌进去,顺着骨头缝往肉里钻。 她想起进看守所前穿的那件灯芯绒外套,是前任丈夫蒋志成托人捎来的,藏蓝色,胸前还别着朵小红花。 那是她曾经最体面的衣裳,如今早不知丢在了哪个角落。 公交站台的长椅积着层灰,许润丽刚坐下,旁边的女人就往旁边挪了挪,眼神里的嫌弃像根细针,扎得她直缩脖子。 她低头看自己的鞋,胶底裂了道缝,露出里面的...